清容点头道:“这倒也无可厚非。”
此时,安七郎话锋一转,拔高声音道:“可关键是那位偷窃的僧人却不肯了!他说既然这钱还上了,便不用再追究了!夫人你说,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怕叫人识破不成?眼见这两师兄弟各执一词,为此争执,千佛寺也有僧人说要报官,这不就闹到公堂上!可依我看啊,这事根本就不用审,定是那人偷窃,否则他又为何不敢站出来,想要息事宁人?只可惜这样正直的师兄竟然有这样一位败坏佛门规矩的师弟,白白让他出钱又出力,却是扶不起的阿斗。听说,这盗窃的还是什么高僧的弟子,是个法师呢,叫什么…空寂的?”
清容闻言顿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空寂,盗窃寺中财物?
阿珍和颂月几人在旁也是大吃一惊,空寂法师竟然也在西州吗?清容不敢确信,问道:“你说谁?”
“空寂法师…”见清容神情有些不对,安七郎试探道:“怎么了夫人?你从前听说过这个法师的名讳?”
何止听说过,还有过几次交集呢。只是,怎么会?清容不相信空寂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听过,你可知卢长史如何判此事?”
安七郎挠了挠头,“还…不知,今早才闹上的公堂,夫人若想知道现在就可叫人出去打听,这西州地方不大,消息也算是灵通。”
清容忙让云娘出去打听了,她和安七郎道:“安郎君不知,我和空寂法师也是见过几面的,家父至交便与空寂法师的师父交好,我不知他也来了西州,又出了这等事,实在叫人不安。”
安七郎一时惊讶得瞪大了眼,“夫人…竟然认识他?”
清容点头,“从前他为人宽厚,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的,这里面指不定有误会呢?”
安七郎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夫人就是心善,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也难说得很。”
清容微笑道:“倒也是,多谢安郎君提醒。”
清容也无心听他说下去,岔开话头,随意聊了几句。见清容有些意兴阑珊,安七郎也主动告辞了,等快走时,安七郎还不忘和清容道:“噢…对了,难得与夫人投缘,之前与夫人说好的,届时,还望娘子能来。”
清容想到之前安七郎说的事,笑意更深,点头道:“你放心,我定会出席的。”
刚好今日薛绍也从外头回来,就听见两人说的这两句。
安七郎正往外,便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那,面色肃然,神色冷的让人忍不住发颤。来送客的颂月在旁行礼,唤道:“阿郎。”
原来这就是薛将军,没想到今日竟让他见到了。安七郎反应过来之后,打起十足的笑容,“薛将军。”
颂月解释道:“此人是胡商,唤安七郎,来给娘子送东西的。”
安七郎?他可是听说过这名字。
薛绍点点头,简言道:“有劳。”
安七郎正要攀谈几句,只见他面无要交谈的意思,也只好笑笑,“将军客气,既如此,某便不打扰将军和夫人,这便告辞了。”
“颂月,送客。”
说完,薛绍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里走去了。安七郎见多了颐指气使的官员,对薛绍这般冷淡却客气的态度,更不甚在意,他转头和颂月打听道:“这将军看着高大英俊,只是看着也怪唬人的,夫人难道不怕?”
颂月抿嘴笑了笑,“我们将军在夫人面前可不这样。”
……
这边薛绍刚进屋,清容便迎了上来,问道:“你回来了,我刚好有事想要问你。”
“你也听说了空寂法师的事?”薛绍看了清容一眼,消息倒是够快的。
清容点头,问道:“那卢开彦是如何审的?”
薛绍道:“听说了一二,说是扣下了法师,但是还未说如何处置。怎么,你想管此事?”
“若是冤枉的呢?”
“或有可能。”薛绍看了她一眼,明白清容的意思,沉声道:“那你且去做吧。”
清容点头一笑,“有将军这话,我如何能不听?”
薛绍伸手弹了弹她的额,神情颇有些无奈,“这话我却不敢当。”
清容笑笑,薛绍又问,“刚刚那个胡商来送什么给你,你又和他说好什么了?”不过路上一起走了一段时日而已,竟来往这样热切了?
“不过是些首饰香料之类的,他特意带人送来的。”
薛绍拉起清容的手,神色认真,沉吟道:“你想买什么,让云娘她们陪你去就是,不要白得别人的。”
清容无奈一笑,“我自然是付了钱的,哪能白拿呢。”
薛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数。”
在一旁的阿珍没有说话,死死地忍着才没笑出声来,阿郎这怕不是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