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问道:“他去哪了?”
颂月道:“娘子,莫不是忘了,阿郎的假已经休完了,该回去当值了。”她瞧了瞧清容的神色道,开口道:“可见啊,娘子平日里对阿郎关心得太少了。”
清容点点头,语气却是不咸不淡,“或许是吧。一会便叫云娘来一趟,好给那些丫鬟仆妇排些新的差事。”
颂月应下,“是。”
薛绍这院里的大小事务之前都是由卢氏替她代为掌管的,如今她嫁了进来,便要交给她了,她便趁着这几日将这立德堂里里外外的都重新地整顿安排了一番。
今日薛绍一整日都不在家,直到用晚饭的时候才回来。清容再见他,心里有些别扭,薛绍却好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似的,朝她走来,握住她的手,“今晚吃些什么菜?”
屋子里还站着下人,清容便没有挣开,总是顾及他的面子。她淡淡笑道:“今日,我没什么胃口,叫人蒸了鱼。”
薛绍点点头,拉着清容一道坐下。
薛绍问道:“你今日…可有不舒服吗?”
清容刚抿了口茶,一听这话,呛得不行,颂月连忙上前为她顺气。清容实在忍不住瞪了薛绍一眼,“没有。”只是喝了一整日的茶润嗓子而已!
薛绍低头一笑,道:“那便好。”
清容岔开话头,“休了几日假,最近可忙?”
这倒说到了点子上,过几日,他可能真的要忙起来,今日上峰才找了他。他道:“与突厥的战事正胶着,虽说取胜几场,可要班师回朝,还需要些时日,最近兵部倒忙着粮草押的事。”
清容点了点头,也没作评价。她道:“那后日回门,你可是也不得空了?”到了成亲后第六日左右,就该归宁,也就是回娘家了。
“有的。”这是他头回以清容夫婿的身份去陆家,怎么会不得空?便是再忙也该去的。
清容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想起昨晚的事,清容心里还有点气,故晚上也不想多搭理薛绍,也怕他又拉着自己胡来。薛绍见人更加冷淡,心知自己昨日是将人得罪了。
两人躺在榻上,清容依旧背对着他。薛绍开口道:“清容,你生气了?”
清容想装作自己睡了,可是还是应了他,她闭着眼睛,闷声道:“没有。”
薛绍笑了笑,心知清容这个人,有时她说的话,和她心里的想的,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你生气了。”
“知道你还问?故意的?”
薛绍对着她,他不会哄人,认错倒快,他低声道:“我不是有意,原谅我。”
清容说道:“那你是为何?”
薛绍翻了个身,将双手枕在脑袋下,躺平了身子,语气有些痞痞的,“你知道,一个老是吃不饱饭的人,若能吃上一回肉,自然是要大快朵颐。”
清容闻言已经转过身来了,她目光有些羞愤地瞧着他,薛绍就这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才能尽兴。”
薛绍说着说着就笑了,清容闭了闭眼,决定不要理他,“歇息吧。”
他嗯了一声,见清容对着自己,却一直没舍得闭上眼睛。待她呼吸渐渐浅了之后,薛绍才沉沉睡去。
待清容回门之前时,卢氏还特意让苏氏挑了几样厚礼让清容带上,薛绍也依言陪着清容一道回去。
王氏和陆文中知道清容回门,早已在家中等着了。薛绍是第一回来见岳父岳母,难为他一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人,也不免紧张了起来。坐在席上,也是如芒在背,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陆文中和王氏不满。
王氏瞧着薛绍,笑了笑道:“长宣倒是性子沉稳,和咱们清容倒像。”
清容抿嘴偷笑,薛绍则是心虚地咳了两声,他笑了笑,说道:“小婿比之清容,还是有很多不足的。”
这话却是让陆文中和王氏听了舒坦,王氏道:“你们二人好容易一道来了,就留久些,也好陪我和你阿爷说会话。”
陆文中道:“诶,长宣若有公务在身,怎好久留?”
薛绍忙道:“今日并无什么要紧事,无妨,清容想来也很是惦念双亲,多留些时候,是应该的。”
清容有些诧异地看了薛绍一眼,见他紧张小心的神态,实在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就依阿娘的。”
饭后,王氏提起自己最近得了几张好的药方,听说是一位真人的方子,调养身子很是灵验,让清容随她去取,就留下了陆文中和薛绍在席上。
清容好容易回来一趟,母女之间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两人走在庭院中,王氏挽着清容,问道:“那薛绍待你如何?”
清容笑着点头,语气不咸不淡,“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