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只是眼下她这个人,她的身份最为合适罢了。她若愿意进宫,也无妨。若不愿进宫,成全她的意思也无不可。她懂进退,有见识,又这么巧与薛家的人有这份关系,有这样的人效力自然好。”
皇后早听姐姐说起过她,没想到她回入宫,见她今日举止,也是满意的。只是烈马也需训,何况是这等人才?她不想留,也该让她看清这内廷是谁做主,好让她心甘情愿才是。
宋女官拧着的眉也慢慢松开,“只是,此举可会令圣人对殿下不悦?”
“这婚是三娘自己求的,我不过成人之美,于大家都好。至于和薛家…圣人不会不明白,既然明白,他也不会舍不得。”
宋女官心道这倒也是,自己果然是多虑,心服口服地说道:“还是殿下深谋远虑,阿宋自然是远远不及的。这柳贤妃平日看着老实,没想到也是心中不安分的…”
韦后伸手抚了抚鬓角,脸上瞧不出喜怒来,淡淡打断道:“她若有自己的打算也无可厚非,小打小闹罢了,何足畏惧啊?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好歹你也位居女官,叫人听去了像什么样?”
宋女官低声应下,也不再多言。
“明日就宣归宁郡公府的夫人卢氏进宫一趟,一会就随我去趟宣室殿。”
清容不知皇后为何要帮她,她承了皇后的恩,日后自然是要还的。否则她与皇后非亲非故,皇后何至于为了自己这么个人物而费心周折?那么只可能是,自己成为了皇后的一步棋,至于这盘棋要到那一步,输赢如何,她目前都不得而知…
“三娘可回来了,去了这么久,贤妃都着急了,那边可还好吗?”翠菀见清容回来,便迎了上去。
清容笑了笑:“嗯,劳烦你,先带我去见贤妃吧。”
清容自然将事情说与贤妃了,只不过是简短地说了皇后会为自己赐婚的事。柳玉娘虽意外,却很是欣喜,“殿下当真如此说了?”
清容点头,“贤妃怎么比清容还高兴?”
“那薛家也是高门,你能有此姻缘,我自然为你高兴。殿下素来贤德,你只是初进宫,便有此恩遇,真是有福气。”柳玉娘又面露担忧,“不过,这事上也没有白得来的事,殿下如此安排,想来也是自有打算的。”
原来柳玉娘心里也是清楚的,恐怕圣人的心思她也知道吧,只是没打算告诉自己。清容看着她,心绪一时复杂,也只是叹了叹,“且走且看吧,多想也无益。”
清容从政仪殿回来,便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禁叹道,这世间纯粹之事太少太少。可她恐怕也无立场去指责别人,明明想着要避开薛绍,可偏偏又扯上了他。
阿珍不想她自责,宽慰道:“我看那薛郎君对三娘也是…有些情意的,说不准知道此事后内心窃喜呢?”
清容摇摇头,“男婚女嫁,也不是你情我愿便能了的,他或许有些情意,可是婚嫁却是另一回事。”
颂月年纪大些,也稳重些,她也叹了口气道:“这婚嫁于女子是大事,本该是细细谋算才是,如今咱们才对薛家知道多少?要是个狼虎窝…”
阿珍急道,对着颂月挤眉弄眼:“呸呸呸,什么狼虎窝,你莫说这些不吉利的唬三娘了。”
颂月哪里又想让清容担心呢,只是这却是实话,摇头道:“忠言逆耳,我不说,难道便不没有这般事吗?不过还只是在这后宅里头,这宫里恐怕更是不易,若三娘日后不满,或许还可以和离,可留在这宫里,便是一眼望不见头了。”
清容闻言也陷入了深思…
这位皇后要比清容想得还要雷厉风行,昨日说定之后,在第二日便传召归宁郡公府卢夫人之后,皇后为薛府次子薛绍和清容赐婚的消息便在内廷传了开来。
清容也被唤去了政仪殿,初见卢氏,清容心中十分忐忑,总是自己亏心,拉了人家入这趟浑水,若是卢氏对自己冷眼相向,她也认了…
卢氏笑叹道:“多谢殿下惦念,只是我这小儿子呀,性子古怪木讷,前两年,我与他父亲为他说亲,他皆是不许,好生执拗。殿下此举固然好,我却怕我家四郎唐突了女娘。”
清容便候在外室,里头的话自然也听清楚了,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还没待她多想,皇后笑道:“自古男子成家立业,便是先成家后立业,家未成,何成事?若是家宅不稳,如何安外?夫人固然爱子,想必也是为之操心的。”
卢氏哪里不知皇后的话中之意,点头笑道:“殿下所言有理。”
皇后微微一笑:“说来也巧,魏国夫人便同我说起了这秘书丞陆家嫡长女陆三娘,她又正是待嫁的年纪,生得貌美,人为贤淑,我瞧着很是不错。正好她今日也在宫里,我便叫她来拜见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