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绍看着她,她今日穿得也很是素净,是一条深绿色的衫裙,头上只簪了一支碧玉钗…又是绿色,她似乎很喜欢这个颜色。
清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道:“那若无旁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将军也请回吧。”
她嘴角擒着一丝微笑,整个人都是温婉清雅的,就如同他初见她一般,那一抹青色的倩影便在他脑里挥之不去了…
那日不过是到了茶安县的前一日,他在街上见到一个戴着帷帽的青衫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举止从容,原本是无心,却无意瞥见了那薄纱下的容颜,清雅脱俗,是他从未见过的那般。只是第二日再见她时,却发现她竟然敢直接杀了贼人,出手果决,根本不像她看起来的样子…
“将军?”清容发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提醒了一句。
“我先走了,你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哎?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会便急不可耐地离开了?清容只觉他性子着实有些古怪,只是叹着摇了摇头,便回了营帐。她哪里知道薛绍是觉着自己出了糗,羞意难掩,只好快些离去了。
阿珍和颂月跟着清容进了帐子,阿珍嘀咕道:“这将军瞧着倒是有些古怪,嫌弃咱们三娘不说,还如此无礼,说走便走了。”
颂月笑她,“好傻子,若是嫌弃怎么后头又说想请教三娘?我看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
颂月只是一个劲地笑,阿珍想她继续说,却被清容打断,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莫要胡诌。”
莫说薛绍与她只是初识,即便真有那些心思,那与她又有何干?她自然是感激他的,可他们不过也只是萍水之缘而已。
军队已经行了两个晚上,也许是与吐蕃一战大捷,如今回来又剿灭贼寇,人也渐渐放松了些。李务是军中的副将,当晚便与手下的几个将士在营帐中饮酒作乐,饮酒吃肉的人,在几句言语的刺激下尤为容易失控…
“那薛将军带来的女娘是什么人?该不是他的相好?”
有人嗤笑道:“我见过她的长相,是个美人,要真是薛将军的相好,他哪里可能几日都不去找她,放在哪也忍得住?”
刚刚那人喝一口酒,跟着笑道:“是吗?有多美?”
那人瞅了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李务一眼,拍着马屁道:“去去,咱们副将还在这,就轮得到你来白日做梦了?”
“咱们都一年多没见过女人了,难道说还不能说几句了?去茶安县剿匪,薛将军将咱们放在城外,转眼自己就从城里带了个女娘来,谁知是那里抢来的!问几句怎么了,就是看也使得!副将您说是吧?”
李务半眯着眼,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痒痒,来了兴致,道:“走。咱们就去瞧瞧这薛绍带来的美人!”
薛绍算着时间,两日了,也不知清容她可有看兵书呢?自己今日再寻可会显得刻意?他有些心烦,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婆妈了些?
于是,他猛然起身,径直往外走去,正与进来的薛常碰了个面。薛常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将军这是去哪?”
“多事。”
他思忖着要找什么说辞,“这两日你看到何处了?”、“可有看完《计篇》?”努力地找着两人之间的话题,却听见从清容的营帐里传来女子的叫喊之声…
“来人!快来人!”
“叫唤什么!你能跟了薛绍,便从不得我了!”
薛绍猛然回神,冲进清容的营帐里,发现有两个醉酒的兵卒闯了进来。阿珍死死地拖着另一个,李务正往清容和颂月的方向去。薛绍一把拉开那个靠近清容的李务,猛地挥拳打在他的脸上,打得对方直接倒在地方,动弹不得。还不得那李务反应过来,又直接将人拖了出去,另一个兵卒见了是薛绍来了,却不敢再作乱,也跟着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嘴里不住地叫唤:“将军,将军饶命。”
此时薛常闻声而来,薛绍让人绑了李务,扬声道:“李副将心术不正,竟欲入营帐盗窃财物,目无法纪!将他们拖下去,打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这是要将人活活打死!薛常人本就机灵,看这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多半是心怀不轨要行苟且,刚好撞在了将军的枪口上。薛常心道,还好将军来得快!“是。”
那两个兵卒连连喊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可薛绍却没有半分的动摇,瞧都不瞧一眼,眼中的狠戾叫人看了胆颤。
“今天这件事,若有人敢再提起,便军法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