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魔福尔摩斯正文卷第401章穿越地狱之门那片黑暗后面是什么? 夏洛克不知道,但是他想知道。 生物的基础情感其实只有两个,首先是吃,其次是繁衍,整个流程就是用进食保证自己的体能充沛,再用充沛的体能来交配,如此周而复始,仅此而已。 但是在物种的进化过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异类。 就比如夏洛克这种将【好奇心】无限放大的家伙。 自从在大英图书馆里,阅读过当年但丁大人留下的那本《神曲》之后,他就对地狱之门另一侧的世界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幻想。 虽然他自己也进入过地狱,甚至可以说,他是整个人类群体之中,进入地狱次数最多,最频繁的那个人。 可是他只是看到了一个和现实世界互为镜像的血色伦敦,除了灼热的风沙,到处闲逛的恶魔,以及头顶血色的天空之外,地狱对于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而在《神曲》之中所描绘的地狱,却有着高耸的长方体建筑直插云端,有着释放巨大光亮的祭台,有几百米长的巨型鲸鱼,以及许多许多夏洛克根本无法从线条上分析出到底是什么的奇妙东西。 总之,那是一片夏洛克从未踏足过的地方,那里有着无数他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的事物。 很难想象这对于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来说,拥有着多么巨大的吸引力?! 而此时此刻,那扇地狱之门就在自己的眼前.夏洛克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冲进去看上那么一眼? 地狱之门另一侧凶险无比,那边很可能有去无回,但是眼下,那片黑暗似乎已经成为了他最好的去处,夏洛克不是怕死,他是害怕自己碌碌无为的衰老,害怕自己就像是伦敦街头上遇见的90%的人一样,在十几岁的年纪时,就已经一成不变的重复着固定的时光,周而复始的直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呼吸的结束。 那样的日子,根本不配称之为‘活着’。 当然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额.现在他可是成为了整个魔潮的目标啊,他肯定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天神下凡,一个人和魔潮硬扛,最后还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 既然这样,还不如冲入那片黑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夏洛克与深红在思维之中,最后进行了一次简单到了极点的交互。 【穿越地狱之门】 就是这样一个想法,一个命令,一个请求。 下一秒,那道早已浑身鲜血,在寒冷之中被冻成血色冰凌的巨大身躯便朝着那片漆黑,开始了不顾一切的亡命狂奔! 他高高的跃起,在半空中划过了几十米的距离,然后重重的砸在了魔群之中,膝盖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下方一只恶魔的脑袋上,身下传来了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么一瞬间的陷入包围,他的大腿就被一根半米多长的獠牙刺中,尖端卡在外骨骼的边缘,深红猛然扭转身躯,将那根獠牙掰断,立刻又刺入扑向自己的另一只恶魔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间,他冲出了一小段距离,伸手随便从旁边拽过来一只运气不好的恶魔,像是盾牌一样顶在身前,强行用蛮力撞出了几十米,又在自己被扑倒之前,挂着身上的几只小型恶魔再次向前跃去,这个过程中,夏洛克快速的将那几只要爬上来的恶魔踹飞,或者干碎撕成两半,将碎肉随手扔下. 这是一次无比凶险的逃亡,刚刚的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深红身上就多出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但是它不能慢下一丁点,因为只要自己被扑倒,那就绝对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 天空之上,随着讯号赶过来的飞艇越来越多,下方的嘶鸣和追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士兵们透过悬窗,都能够很直观的看到地狱之门前上演的这一幕血腥且蛮荒的追逐,深红的的身影就像是在山岩之间尖啸穿梭的羚羊,每一次跃起和辗转跑动,都是一次凶险至极的濒死考验,他一次次的坠入魔潮,一次次的被淹没,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再也不可能出现,就这样被吞噬殆尽时,它又奇迹般的轰杀出片刻的生机,然后向着某个相对薄弱的保卫圈突围出来,只留下了沿途的一些鲜血和尸骸。 深红就这样竭尽全力的狂奔着,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了,多少次将身上的恶魔扯下来,然后用肉体硬生生的冲出一条生路。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外骨骼上已经遍布裂纹,左腿上两处血淋淋的贯穿伤,随着每一次迈动而溅出大片的血迹,背后的一整片血肉都被抓烂,一根巨大的骨刺从自己的腹部刺入,斜着贯穿了腹腔,就这么串在身上,好在没有伤到脊椎,所以暂时不影响行动。 但是也只是不影响行动而已,因为在这种状况之下,它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再下一次,就无法再冲出包围了。 同时,它更加不敢去想象,自己此时身上的伤势,对于自己的主人夏洛克来说,会造成多么恐怖的反噬效果。 那个人类,真的还能坚持的住么? 甚至于,它现在都不知道夏洛克在哪,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嗝屁了,只能从脑海里那虚弱的连接而感知到,他似乎依旧还在自己的身边。 是在魔群之中艰难的腾挪奔跑,勉强跟上自己的步伐? 还是已经被咬下了一条腿,现在正攀附在自己肩背上,看着血流不止的身躯无助绝望着? 深红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只能继续向前,不断的向前,直到成功的穿越黑暗之门,或者让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能量都被压榨干净,无力倒在地上,成为恶魔们的餐食。 至于夏洛克.他还没有绝望。 不过说实在的,他的处境也的确不怎么好。 在这片魔潮之中,他渺小的身影不那么容易被锁定,但是这一路上冲撞和撕咬造成的余波,就足够他遍体鳞伤。 他的一只手早就已经断了,只是凭借着肌肉和筋膜勉强连接着,那件结实的风衣在第一次冲撞过后,就被反震的力量撕成了碎片,在刚才深红突出重围之时,他为了抓住对方的身体,不被甩飞出去,三根指头上的肌腱瞬间崩断,除此之外,还有周身不知道多少处的大大小小的伤势,戳出血肉的断骨,周身被剐蹭或者直接削掉的深邃口子,翻卷出来,红中带白,就像是婴儿开心时裂开的嘴,在嘻嘻的嘲笑着,婴儿婴气的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