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拿开陈筱晴的手,说:“没有人,是我的另一部手机。”
陈筱晴眨眨眼。
陈宗辞走到床边,拿起来掩在抱枕下面的手机。
陈筱晴啧了声,“我就说嘛,这样的酒店再进贼,这地方还能待嘛。”
她说着,就要扑到床上去。
被陈宗辞一下揪住了衣领,没有扑成。
“去楼下等着,一会就有人过来接你去机场。”
“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去呢!”
“不去也行。那就去坐牢,故意推孕妇下楼,蓄意谋杀罪,要判几年?”
陈宗辞的眼神深沉的可怕,语气严肃且不留情面,半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陈筱晴对她这位亲哥怵的很,毕竟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支撑,两人之间总少些什么。
“好吧好吧,我听你话还不行吗。”
她不情不愿的下楼。
陈宗辞走到窗边,外面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凭着周稚京那身量,除了跳下去,没什么别的办法。
这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摔断个腿,很轻松。
他望着下面的灌木丛,没有任何被重物碾压过的痕迹。
陈宗辞的眸色,比外面的夜色更浓稠。
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他的下颚线紧绷着,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着汹涌的情绪。
这时,周稚京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他的耳朵,“陈总。”
陈宗辞顿了一秒,侧头,对上一双乌黑惊慌的眼睛,就藏在窗帘里,近在咫尺。
窗户的缝隙,是周稚京故意留着的假象。
进房间查看的人,第一时间一定想到的是跳窗潜逃,到时候他们跑下楼找人,她也就有机会逃走。
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另外,她也在赌,陈宗辞会保她。
事实证明,他确实这样做了。
床上的那只手机是她的,是她故意给陈宗辞的信号,也给了他打发身边人的借口。
所幸,一切都按照她设想的走。
陈宗辞关上窗户,冷着脸,说:“怎么不跳下去?”
周稚京没从窗帘里出来,仍藏在里面,说:“我怕疼。”
这话掉在了地上,陈宗辞没接。
四目相对。
陈宗辞的目光晦暗深邃,片刻就转开视线,发力扯开衣服,扣子崩掉,落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可落在周稚京的耳朵里,却格外惊心。
她站在窗帘内,一动不动。
没一会,就听到卫生间传出水声,听着好像没关门。
这是一种信号吗?
周稚京想着陈筱晴的那番话,心情就无法平复,她想起临行前姑姑嘱托她的一番话,希望她帮忙照看陈雅雯。周稚京不知道,在这一场谋划中,姑姑是什么立场。
陈秉钧如何选择,她无所谓。就算陈雅雯愚蠢的伤害自己,去保住渣男,陷害她,她都无所谓。
可唯独,无法接受她的亲姑姑亲手推她进深渊。
她绝不当这个背锅侠,不但不当,她更不会离开海荆市,甚至绝不离开华瑞!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时。
陈宗辞翘着二郎腿,坐在浴缸的边缘,衬衣敞着。
淋浴间的花洒开着,哗啦啦的水声,腾腾的热气弥漫出来。
雾气逐渐将他笼罩。
他锋利的目光,刺破层层雾霭,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