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匍匐跪倒在地上,浑身一副颤颤巍巍、毕恭毕敬的样子,李铭立刻就明白这人估计又产生了什么很离谱的联想。
不过他既然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应该并没有把自己和当初那个穿着黑袍的“代行者”联系在一起,恐怕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代行者”教派下的邪祭。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顺着他的想法装下去好了。
“我听吾主讲述过你的名字,你是云雾之儿女教派的主教,对吧?”李铭脸上摆出了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抬头看向了那团闪烁着紫色电弧的云雾。
云派主教双眼一睁,瞳孔微不可察地颤抖了几瞬。
他刚刚用的词是……吾主?
也就是说,他真的听见了他所信仰的神明的神谕!
自己当初遇见那个黑袍,果然是“代行者”!
还好当时没有对他出手,否则自己恐怕就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而李铭这边,深黑色的双眸则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在天空中不断飘荡游动的那团紫色云雾。
不出意外的话,这团紫色云雾的等阶应该是橙阶一星,如果自己将体系展开全力以赴的话应该有个三成胜算。
不过……既然他已经开始了疯狂地迪化,那自己也就没必要非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借他的力量一用……岂不是更好。
“我接受吾主的试练前来,将这处异常空间归于原状,同时收回吾主遗落在此处的袍杉,”李铭顿了顿,转头看向了那位云派主教,“伱可有线索?”
啊?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他全然没有预料到李铭居然对这里如此了解。
他甚至知道这片空间的怪状未消正是因为那件褴褛衣袍!
原来如此……曾经在这里降临的那位神明,正是李铭所信仰的神明,而祂的代行者此刻正在世间游走!
所以……如果自己对面前的这位神子不敬,那位代行者很有可能会亲自降下责罚。
甚至!
这可能不只是对神子的试练,甚至有可能也是对自己的试练!
云派主教的思路瞬间清明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刚好撞见他们的神子完成试练?
这肯定早有安排!
“我明白了,”他低下脑袋,沉重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谦恭,“我会协助您完成您的试练。”
李铭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掠过了一丝窃喜。
不得不说学校给的情报线索确实足够充分,虽然不知道云派主教是怎么得知这里的,但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没有自己多。
毕竟云派势力再怎么庞大,也绝对不可能可以与整个北岳乃至东煌的制卡师协会相提并论。
而李铭正是利用了这波信息差,才创造了这样的一个假象。
“起来吧,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李铭看着对方,他当然不可能容许一个拥有橙阶实力的制卡师以满精神力的状态待在自己身边。
他点了点头,慢慢站起了身。
而就在这时,整座神殿的废墟突然响起了阵阵异响。
一道冷风吹过,吹得树枝打颤,但这片完全独立于外界的空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冷风才是。
李铭挑起眉头,看向了这阵冷风的源头——一件灰白色的长袍慢慢地飘动着,布料碎裂、污垢斑斑,似乎还发出了阵阵呜咽般的哀嚎声,仿佛在诉说着无穷无尽的孤寂与绝望。
这件领口脏兮兮的长袍在静谧漆黑的环境之中格外醒目——明明没有人披着或穿着这件长袍,但李铭却是能清楚地看见一张如尸骨般苍白,满是惊恐凝固的面孔。
那张面孔在不断地变换,阴郁中夹杂着些许诡异,残留的朽木气味挥之不去,让李铭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
一件破烂褴褛的衣袍闹鬼了一样?
李铭眉头一皱,立刻伸手取出了自己的数张卡牌——
【海德拉】、【修格斯领主】、【罗伊格尔】、【星之彩】、【印斯茅斯】。
下一秒,原本的腥红色天空骤然间被一阵绿雾所笼罩,破旧的房屋瞬间林立在了周围,高耸的钟塔正敲响十二点的钟声。
李铭盯着那件闹鬼了的破烂长袍,虽然看上去十分脆弱,但李铭却能非常清晰地感知到那件长袍之上散发出来的庞大精神力,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精神之海所能容纳的全部精神力。
很显然,这个破烂长袍肯定不是实体,对它使用物理攻击就等于一刀子戳在空气上一样没有意义。
在实体化以后,修格斯与大衮迅速组合在了一起,修叽在大衮的身后形成了一对像是八爪一样的四对触手翅膀,随后以完全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彻底冲破了重力的枷锁。
“海德拉,逆向凋萎术;大衮,忘却之波!”
只见海德拉一抬手,它的躯体开始迅速枯萎苍老,很快便成了一副行将就木的老妪鱼人的模样,而大衮的身体却是在海德拉的影响下变得更加庞大。
它抬起手,一阵庞大的精神力能量浪潮瞬间席卷而来,随之带来的狂风更是让周围的树枝碎石疯卷起来。
但当忘却之波落在那褴褛衣袍上的时候,却甚至连那衣袍的衣角都没能带起来,就像是那个衣袍根本不存在于这片空间一样。
“啧……果然。”李铭心下暗自啧叹一声,果真如自己预料的那样,这片空间中的那只橙阶邪物是一只空间系的邪物。
不过,空间系也并非完全没有攻克之法。
无论如何它的精神力都是有上限的,只要把它的精神力彻底削空,那么就会肯定会实体化!
而就在这时,那个褴褛的衣袍此时也是有了动作,它轻轻地挥舞起衣服的一角,在大衮与那衣袍之间骤然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空间壁障。
这一瞬间,周围变得尤为静谧安宁,因为障壁的另外一边已经传不过来声音了。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