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建在燕京城南,原是关押朝廷钦犯等犯了重罪之人的地方,齐渊如今身为二品都指挥,前些日子又接了刑部尚书的缺,统管刑狱,便重新修改了京城犯人关押规则,如今这水牢里关的什么人,除了齐渊身边之人,再无其他人知晓。
卢一自知有罪,进了水牢就一直往最深处走去,司狱以为他来此是有事要吩咐,刚要行礼便瞧见了他背上道道鞭痕,血肉模糊。
“卢大人,您背上这是……”
“劳烦你,把我关起来。”卢一受了伤,又心中有愧,此刻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司狱见了想去扶他,他却摆摆手拒绝,又指向水牢最深处,“就那吧,把我锁起来。”
这话说的十分坚定。
司狱面色一变,小心翼翼道,“卢大人,那里头可是齐大人平素审问死刑犯的地方,实在太过……”
可不论他怎么劝,卢一始终不为所动,早已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进了最深处,用铁链将自己锁了起来。司狱无法,随即慌张派了人去春华园打探消息。
齐渊出了春华园,围着燕京城街道绕了好大一个圈,最后停在了小院跟前,卢二原以为他要进去,可不想他在门前停留了许久,最后只转身离开,又去了畅春楼买醉。
卢二担心大哥,却又害怕齐渊自己在畅春楼会出什么意外,便吩咐了手下人去打探消息,而后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他奉了齐渊的命令,去给宋妍妤送掺了落胎药的点心前,卢一就悄悄给宋妍妤递了信,要她小心春华园送去的一切,所以那日他送去的点心,宋妍妤才一口未动。
“大哥可真是糊涂,竟然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卢二叹了口气,又吩咐道,“大哥身上有伤,你去找卫老,求他帮忙开一下治疗外伤的药,等我得了空我便回去。”
“水牢里传出来消息,说卢一大人把自己关进了水牢……”
卢二闻言面色骤变,想去找齐渊求情,却又怕适得其反,他思来想去,脑中灵光乍现,忽的便有了主意。
齐渊在畅春楼有相熟的姑娘,前世宋妍妤也曾见过几次,名唤花月,是畅春楼的花魁。他每次去畅春楼,都会点那花月作陪。这日他虽又找了花月,但却只是由她陪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过一个时辰,便喝醉了。
卢二将他带回春华园安顿好,又对着伺候的下人交代了几句,这才匆匆出了门。
他去了小院,方一见到宋妍妤,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跟前,“求少夫人救我大哥一命。”
“你大哥?卢一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