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岁和沉吟片刻,让茶茶继续传音她:
“这些八脉卧兰的花曾特殊培育过,和七星寒浆果、酒河汀溪泉揉和所出的迷心醉,与宁神香十分相似。”
“我和年年都曾闻过迷心醉的香气,才会见到八脉卧兰引发幻象?”沈多想想都可怕:
“师父,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得更摸不得这几样东西?
万一被人知道这弱点使坏,可怎么办呢?
香料什么的,我可再不用。”
岁和又按按眉尾,他发现自从收徒后,自己很容易被沈多不着调的问题挑动心绪。
一定是他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回头定把丹植遗方塞这丫头脑子里。
“香毒祛除一个月后,随便你怎么碰都无事。”他止住她再往不着调上想,“听顾开讲。”
“噢。”沈多敛神,把注意力放在顾师兄身上,就听他讲:“……那天,喻师叔在她那队筑基修士被撤回后,一连三趟租用实影镜。
不久,她就以低价半卖半送处理了好些东西,换成了丹药后主动再次上前线。
后来妖族派上七阶,我们组织筑基修士撤退时,她不见了。
“今日弟子派人细查才知,喻师叔的东西是卖给很多人,但三株八脉卧兰都是她当作搭头送的。
丁铃和三思峰的内门执事弟子,当时一人挑了一盆。”
顾开看了看沈多,道:“那两盆花也是被专门培养的。”
沈多习惯性的伸手抓头发,但这次抓了个寂寞,她头皮光光的,“所以,她不毁了这些花还送出去?
她这是故意的,还是傻?”
“她可不傻。”听雨看着帐外,道:“这花虽然被幻叶莲水浇灌培育过,失了原本温养经脉之效,但其宁神的作用大大提升。
修炼时单独用它不会有任何防碍,而中过迷心醉的炼气修士,哪怕祛过毒了,在一个月内闻到这花香,都会气血翻涌幻象丛生。
她送给两个执事弟子,不过是步闲棋,这二人身上沾了花香后,若一月内遇到年年之时,无缘无故受到攻击,会如何?
就算没有遇上,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她不会料到,年年身上带着却没点过那些香,而吸收了一根香气的是你。
至于丁铃嘛,万一年年最近遇上她呢?”
“这,太师伯仙子,我们是在修仙不是在宫斗宅斗吧?”沈多听她讲这么长,感觉套路很眼熟。“她废这么大劲儿,为了什么?”
听雨怔了怔:“宫斗?宅斗?”随即轻笑道:“喻子雅出身子嗣丰厚而又末落的修仙家族,想来幼时也不少看这些鬼域技量。
她是八岁时,被父母托孤由七律带回的。
她师兄多得七律几次指点,她都要想办法把人支走好独得师父的宠爱。
我后来将她拘在身边几年,也没掰正她。
你想,突然来了个年年天天被七律带在身边教导,她怎会乐意。”
沈多抖了抖,幸亏沈家内部的争斗少,不过斗到谁身上谁知道滋味儿。
她道:“给亲师妹下毒,会被废去修为或着永禁思过崖吧?”每个宗门,都免不了有个禁绝灵力的绝璧山崖惩戒弟子。
“所以她主动失踪了。”听雨拧眉:“如此得不偿失之事喻子雅都干,是脑子进水了……”
沈多见她陷入沉思,跟顾师兄对视一眼后,行礼默默退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