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辰后,沈灵毓随李则有到了潇湘溪苑。
这是谢云州的别院,京中很少人知道。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儿养伤。
穿过一条雨榭长廊,便到了后院。
时一在院门口守着,瞧见李则有,先抱拳行礼,转瞬又看见他身后的沈灵毓,不自觉蹙起了眉。
“李护监,这……”
“这是督公的意思,让她进去吧。”李则有笑道。
时一无言,只得给沈灵毓放行。
穿过清幽雅致的庭院,沈灵毓来到主屋前,尚未推门,便听见里面哼曲儿的声音。
看来谢云州好得很。
沈灵毓撇撇嘴,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他慵懒地靠在罗汉床上,翘起二郎腿往嘴里扔花生米。
四目相对间,他吃了一惊。
“谁让你来的?”
沈灵毓随手关门,自顾自走过去坐下。
“李护监。”
谢云州斜眼扫她,“他让你来你就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听谢尚书这中气十足的语气,想来是没什么事了,既然如此,那臣妇就先告辞了。”沈灵毓勾唇笑道。
谢云州见她这般,气不打一处来。
“沈灵毓,我让你走了吗?”
话落,不等她反应,整个人嗖一声翻身下来,一把环住她的腰,转一圈后又回到罗汉床上,把她死死压在身下。
“谢云州,你要点儿脸吧!”
沈灵毓气急磨牙,皱着眉奋力挣扎。
谢云州死死抓住她的手腕说:“别动,胸口疼。”
沈灵毓只当他在说谎,嗤了一声扭过头。
裴澜之昨晚回去的时候提着血刀,说一刀捅中了他的要害。
可看他这般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将死之人,演戏都不知道演得逼真一些。
谢云州却沉下一口气,挑眉问:“怎么,你不信?”
沈灵毓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信?”
谢云州冷笑一声,突然抓住她的手扯开自己的衣领。
沈灵毓一眼就看到他胸前布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像蜈蚣似的。
只是刀口早已愈合,那疤痕看起来也有些日子了,断无可能是新伤,更不可能是裴澜之砍的。
沈灵毓皱着眉把手收回来,嘟囔道:“你仇敌那么多,谁知道这伤是何时挨的,少赖到我夫君头上。”
谢云州见她帮裴澜之说话,气得直咬牙。
“沈灵毓,你这人有没有心!”
沈灵毓心思转了转,试探道:“这伤,是因为我?”
谢云州沉哼,翻身躺到她身侧不说话,像个斗气的孩子似的。
沈灵毓见他这反应,更确信自己的猜想了。
只是不知是何时为了她才留下的,偏偏他又不愿意说。
沈灵毓无奈摇头,踢了他一脚。
“有吃的吗?”
谢云州没好气道:“没有!像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饿死算了!”
“可是孩子饿了怎么办?”沈灵毓捂着肚子说。
谢云州侧过身子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她,默了半晌,随即起身让时一送饭进来。
义父为让他好好休养,特意让人把贵宾楼的大厨也请来了,每日做得饭菜都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