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来到城外。
下马前,沈灵毓从怀中拿出解毒丹服了两颗,又戴上面罩,做好万全的准备后才下去。
叶婉然东西没她齐全,但只要不接触疫民,通常也不会有什么事,于是只戴了面罩就下去了。
树林内药味缭绕,还有不少人在忙活。
叶婉然探起头四下寻找裴澜之的身影,哪料往前走了没几步,竟看到裴澜之在一棵粗壮杨树上吊着,也不知吊了多久,双唇都开裂了。
“夫……三弟!”
情急之下,她险些叫错声。
沈灵毓回头瞥她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朝裴澜之看去。
裴澜之自也瞧见了她们,只是心中窘迫,讪讪扭过了头。
叶婉然急了,一把抓住沈灵毓的手说:“一定是谢尚书公报私仇,你快去找他,让他赶紧放了澜之!”
沈灵毓眯眼冷笑,“你还没问发生了何事,就擅自定论,你知不知道公然污蔑朝廷命官是大忌,不怕谢云州把你也吊起来?”
叶婉然怒斥道:“我不管,澜之是将军府日后的指望,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回去后怎么向娘交代!”
沈灵毓才不在意这些,她也根本用不着向老太太交代什么。
谢云州平日虽坏了些,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裴澜之吊起来,必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追根究底,一定是裴澜之先犯贱惹毛了他。
叶婉然想救就自己去救,她才不会插手,借此机会让裴澜之吃顿苦头挺好的。
况且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觉得丢人。
沈灵毓暗暗想着,扭头就要走。
叶婉然却不依不饶的一把拉住。
“你不能走,他在树上吊着,你这个做妻子的岂能坐视不管!”
沈灵毓闻之哼笑。
这时候,叶婉然倒是记得她才是裴澜之的妻子了。
要不要这般不要脸。
她不客气地甩开叶婉然的手,正欲出声,耳侧却传来了谢云州的声音。
“谁让你们来的?”
叶婉然一看见他就害怕,这会儿浑似耗子见了猫似的,哆哆嗦嗦地出不了声。
沈灵毓暗道她没用,扭头直视谢云州,浅浅行礼。
“臣妇是来给我夫君送饭的,却不知他犯了何事,竟被吊在树上?”
谢云州扫她一眼,勾起唇冷笑。
“你既这般在意,怎么不过去亲自问问你的好夫君?”
这话说的,透着一股让人品不出来的邪火。
沈灵毓不由得蹙起眉。
“谢尚书……”
“澜之!”
叶婉然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沈灵毓没说完的话。
下一瞬,就见叶婉然惊慌失措地跑到树下,捶打着一旁的守卫让他们赶紧把裴澜之放下来。
原是裴澜之被吊了太久,突然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然那些守卫哪会听她的,谢云州不发话,他们绝不会动手,哪怕裴澜之死了也跟他们没关系。
叶婉然无奈,只得又回过头来恳求谢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