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慈见她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欲在这儿自讨没趣,抱着梳妆盒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泽兰愤愤不平道:“秀慈小姐也是个没良心的,之前在郡王府,您那般帮她,可她最后记得的却只有您打了她一巴掌,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沈灵毓叹气,“算了,她想说什么就由她说去,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泽兰抿唇,“奴婢就是为夫人感到不值。”
“我有什么可不值的,将军府的账面已空,你以为他们还能在我面前神气多久?”沈灵毓不以为然地笑道。
泽兰‘啊’了一声,又打眼看向她手里的房契田契。
“那他们到时候怕是又要打您的主意,依奴婢之见,咱们还是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吧?”
“不用,这儿是将军府,不管藏到哪儿,他们总能挖出来,更何况他们已经跟我分了家,若是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破口大骂,他们尽管来抢一下试试。”
沈灵毓对府里这几个人,自问还是了解的。
裴澜之自私又软弱,出了事只会躲,不堪大用。
裴老夫人最重脸面,毕竟她本就是侧室扶正,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叶婉然,前世的她和叶婉然交集并不多,毕竟进府半年她就随荣华公主去北漠了。
那时候叶婉然怀着身孕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她心中实在不忍,才答应代替叶婉然去北漠受苦。
重来一世,和叶婉然交过几回手后,虽也觉得叶婉然不过尔尔,但也并非没有精明之处。
比如这次,叶婉然没有趁机蛊惑老夫人出面将她休弃出府,而只是拿回了掌家权,由此可见,叶婉然还是给自己留着退路的。
当然,即使老夫人真要做主休她,她也不会答应。
裴澜之前世害她憋屈而死,若到头来还要落个被休的命运,她不甘心。
所以她偏要跟他们耗着,她有的是时间。
总要让他们也尝尝她前世临终时的苦楚,才算公平不是吗?
沈灵毓泠然一笑,拿着嫁妆回房。
北苑处于背阴之地,常年见不到日光,屋内也是阴暗潮湿的,看不到一丝鲜活气。
泽兰怕沈灵毓不习惯,提前点了熏香。
饶是如此,住进来的第一晚,沈灵毓还是辗转反侧没睡着。
直到黎明时分,她才昏昏沉沉的有了一丝睡意。
只是没一会儿就被屋外的吵闹声吵醒了。
沈灵毓合衣出去,头疼地倚靠在门口。
院中,管家正带着两名工人在砌墙。
北苑是有围墙的,但是现在,他们把面向花园的那面墙又垒高了几公分。
正因如此,泽兰才生了不满,掐腰站在院子里冲他们破口大骂。
“先前三夫人掌家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没少得她好处,如今三夫人落难,我们原也不指着你们雪中送炭,可你们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呐,到底有没有良心!”
管家说不过泽兰的嘴皮子,加之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二夫人的吩咐。
见沈灵毓出来,他也不好得罪沈灵毓,只得咧起嘴默默赔笑。
沈灵毓面无表情道:“泽兰,算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必为难,收拾一下随我上街去。”
泽兰转身搀她进房,“夫人,咱们去街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