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毓睁开眼,泪水模糊间,看到了谢云州。
这一刻,她突然恨极了他。
因为是他让她这样疼的。
带着那么一丝报复心,她头一歪,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谢云州皱着眉沉了口气。
“沈灵毓,喝我的血,保命的。”
沈灵毓闻言松开,忍着疼骂道:“你的血和你的心一样毒!”
谢云州难得这回没跟她发火,反而眯眼笑了。
“还能骂我,看来这回挺过去了。”
说着,又将自己的手腕往她嘴里送。
“乖,再喝点儿,我这些年不知吃多少灵丹妙药,可比你泡这药浴管用得多。”
沈灵毓听他这么说,自然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张嘴就舔舐起来。
没一会儿,精气果然恢复不少。
谢云州摸摸桶里的水,有些凉了,遂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加了两床厚被子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饶是如此,沈灵毓还是忍不住发抖。
但她没说,只是义正言辞道:“谢云州,我是在你这儿中的毒。”
“何以见得?”
谢云州淡声问她,面上却没有半分意外。
沈灵毓直言道:“你自己应该也早就猜出来了不是吗?我和参军夫人都中了孔雀胆,她是因为行刺你失败绝望自杀,你们在救她时才意外发现了她体内的毒,而我直到毒发才查验出来,所以莫大夫才会说我中毒比她深,而我们两个,都是伺候过你的人。”
她之前想过无数个可疑之人,但都对不上号。
泽兰和莫娜每日与她同吃同住,若是她中了毒,她们两个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而唯一的疏漏,就是谢云州这儿。
有人见不得他身边有女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她和司仓参军夫人中了毒。
这一点,是她在解毒时才想明白的。
但看谢云州这神色,显然是早就猜到了,甚至还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
当然,她也知道。
只是她不能说,因为说了没用,毕竟那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她可以借此为自己谋利。
“谢云州,我是受了你的无妄之灾。”
谢云州嗤笑,“所以呢?”
沈灵毓咬唇,“所以你得赔我,给我三万两银子,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谢云州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又气又好笑。
“沈灵毓,你上辈子是穷鬼托生吧?”
沈灵毓眸子一顿,苦涩笑道:“或许是吧。”
“你将军府没钱了?”
“钱不都送到你这儿了吗。”沈灵毓撇撇嘴,委屈起来。
谢云州捏住她的脸扯了扯,“别冤枉我,我只拿了你七千两银子。”
“谢侍郎少在这儿装无辜,今日送去大理寺的一万两,只怕你也昧了不少。”沈灵毓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谢云州笑道:“也不知道谁之前装大方,说只要我帮她,她就举整个家族之力助我扶摇直上,怎么,这么快就泄火了?”
沈灵毓拍开他的手,实在懒得跟他耍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