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受苦了……”
“无碍,谢云州今夜并未为难我。”
沈灵毓边说边拉着她进屋。
泽兰得知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不由得宽下心来,继而说起了别院的事。
“听说二夫人和二爷突然对徐嬷嬷发了好大的火,但却指桑骂槐地说您不肯为将军府出力,老夫人听闻此事后,虽没说什么,但半个时辰前,她身边的管事嬷嬷却差人去请了大夫。”
“老夫人病了?”沈灵毓皱眉道。
泽兰默默点头。
沈灵毓见状,抿着唇没再说什么。
无论那三人玩出什么把戏,她都不会松口。
想要官名就堂堂正正的自己去争,牺牲女人算什么男人,裴澜之简直就是个孬种!
但心里虽这么想,对老夫人那儿也不能真的坐视不理,毕竟现在掌家的人是她。
老夫人生病,她理应去看看,哪怕只是做个样子。
翌日一早,沈灵毓便让泽兰准备了一些补品,她亲自给老夫人送去。
甫一进屋,便见里面檀香缭绕,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若不知道的,恐还以为老夫人不久将绝于人世了。
沈灵毓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一副关怀之态,屈膝坐到床前。
“娘,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病重至此?”
“没什么,只是昨夜做梦,突然梦到老三了,他穿着一件薄衫,一直说自己冷,可即使如此,他还念着家里人,说他们舍命杀敌,求得就是将军府的百年荣华,若是自此一蹶不振,他就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会瞑目的,可是……”
说到这儿,老太太拿起帕子擦擦眼泪,一副愧疚难当的姿态。
“可是叫我如何告诉他,他和父兄英勇一场,而今却遭奸人陷害,那人不肯让我们将军府好过啊……”
沈灵毓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说来说去,搞出这些花样来,还不是想逼她献身谢云州,为裴澜之谋官位。
父亲真是走了眼,居然将她嫁入这么一户人家。
前世她为将军府舍命十年,受尽苦楚,这一世,她断不可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娘有什么不可告诉夫君的,尽管直言便是,二哥如今遭奸人挡路,若夫君知晓此事后,怕还要化成厉鬼去找那奸人算账!”
这话听得老夫人心头一震,端看沈灵毓的脸色,不像是在说笑。
可她本意是想借着话茬让沈灵毓答应献身谢云州,她怎的直接扯到谢云州身上去了。
老夫人撇撇嘴,忙又将话头扯回来。
“唉,我同他说了,只是他说咱们将军府世代忠良,尽是正人君子,怎可直面小人?”
说到这儿,老夫人眼珠一转,紧接着又道:
“不过他又说了,如今将军府式微,切不可同奸人硬碰硬,唯有他二哥谋了官位,待将军府强盛起来后,才可还了今日之辱,所以他愿意让你委身吏部侍郎,毕竟,这可是关乎到振兴将军府荣光的大事。”
沈灵毓一听这话,顿时被气笑了。
“夫君出征那日,曾在婚房握住我的手诚心许诺,他说我们二人虽从未见过,但我既成了他的妻,他便会一生一世对我好,断不会让任何人欺辱我,我一直深信不疑,可娘现在却说出那种话来,真是枉费了我对他的一片情意!”
老夫人闻之不悦,“怎么,你不信我?”
沈灵毓恨道:“我不是不信娘,而是不信他!我倒要问问他,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说着,她霍然起身往外走。
老夫人见势不妙,赶忙问:“老三媳妇,你去哪儿?”
沈灵毓头也不回道:“找神婆给夫君招魂!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要他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