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然颤巍巍回头看了沈灵毓一眼,继而又看向老夫人,未语泪先流。
“娘,媳妇念着三弟妹才进府半年,又刚守寡,瞧着实在可怜,所以才不忍心将事情闹大,可如今府中关于媳妇的传言越来越过分,媳妇实在是忍不了了。”
老夫人闻之皱眉,“此事跟老三媳妇又有什么关系?”
叶婉然咬咬唇,面上一副为难样,但行动却十分迅速,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缓缓上前交给老夫人。
“娘,您看过这个就全明白了……”
老夫人伸手接过,随手翻看两页后,白眉倏地一沉,然后用力将账本扔到了沈灵毓面前。
“老三媳妇,你掌家期间居然敢给我监守自盗,现如今还要老二媳妇帮你收拾烂摊子,这一笔笔烂账,你怎么解释!”
沈灵毓抬眸对上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眼神,而后一撇,又看向得意偷笑的叶婉然,心中已然明白了她的把戏,只是面上却不见半分慌乱,而是不紧不慢地弯腰捡起账本,翻看几页后,嗤一声笑了。
“二嫂专门做个假账本,来冤枉我,真是有心了。”
叶婉然一下子变了脸色,“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来冤枉!若不是你行事太过分,我又岂会将实情公之于众!
且不说别的,就说公公行军打仗期间,曾不断要你准备粮草,我们都以为你将这事儿办得井井有条,谁料你连粮草的主意都敢打。
我说裴家军初到边境时,怎会被敌人打得节节败退,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叶婉然义愤填膺地说着,随即又冲旁边端坐着的裴澜之使了个眼色。
裴澜之心领神会,及时站起来附和。
“不错,大军初到边境时,饥寒交迫,好不容易等来了裹暖的棉衣,谁曾想里面有一大半装的都是芦苇絮,弟妹,你连将士们的粮草都要抢,当真可恨!”
裴老夫人听得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拿起手边的茶杯又朝沈灵毓扔去。
“你这个毒妇,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灵毓听见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
她可太有话说了!
“二哥与二嫂夫妻一体,自会向着二嫂说话,他们联合起来冤枉我,也不是没可能,但媳妇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更何况这本账本还是假的!”
“假账本?”老夫人闻之皱眉,“不可能!”
沈灵毓就知道她不信,遂让泽兰去外院请来了账房先生和陈术。
陈术手中另拿着两本账本,一进厅,就自觉上前将那两本账本交给了老夫人。
沈灵毓适时说道:“娘,媳妇听闻二嫂初掌家时就换掉了账房先生,当时虽觉得不妥,但掌事人毕竟是她,媳妇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后来偶然得知二嫂的娘家人曾来过一次,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心里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便嘱咐打扫账房的陈术将每笔收支进项记在了另外的账本上,不曾想还真让我发现了问题。”
叶婉然见沈灵毓早有准备,瞬间傻了眼。
“你、你含血喷人!”
沈灵毓不以为然地笑道:“二嫂,我还没说自己发现了什么问题呢,你怎么先指责起我来了,莫不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