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着战友死在眼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端的是难受无比,王崇明恨自己的无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庆的身上,这种经历,是身为军人的他绝对不愿意再次经历的。
“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下灯。”李庆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崇明虽不理解,却没有多问,只管照办就是。
灯光熄灭,房门闭合,丙子号房间顿时沉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让李庆的心更沉,手更稳,他从怀里摸出两个药瓶,先打开其中一个,从里面倒出一粒淡青色的丹丸,捏住赵紫涵下巴将丹丸送入她口中,然后又打开另一个药瓶,先用源质包裹了手指,再用这两根手指裹满了药瓶中的药膏,将其涂抹在赵紫涵双肩的伤口上。
“唔……嗯……”
赵紫涵发出无意识的痛哼,因为疼痛,娇躯开始颤抖,脸上也有汗珠渗出。
“忍一忍。”
李庆心中默念,面色不变,用蘸满药膏的手指,刺入了赵紫涵仍未愈合的伤口之中。
这般举动,与刮骨疗毒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则在于割开血肉的不是手术刀,而是萧成的剑,骨上需要祛除之物也不是毒素,而是以剑气形态呈现的黑白源质。
所谓的疗伤,主要还是靠李庆用虚源质去中和以剑气形态存在的黑白源质,而药膏的作用,则是在这个过程中保护赵思涵的血肉骨骼不会受到破坏。
药膏只是辅助,一开始喂赵紫涵吃下的那一枚丹丸,才是能吊住赵紫涵一口气的关键所在。
李庆不是什么高明的医生,他没有什么手法,有的只是一双稳到可怕的手,听着赵紫涵痛苦的闷哼,感受着娇躯因为痛苦的发出的颤抖,他知道这有多痛,一颗心,也未尝没有跟着颤抖。
当双肩伤口的黑白源质都被祛除,药膏也按要求涂抹入骨,李庆从床上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而床上的赵紫涵,早遭受了非人的痛苦之后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黑白源质被祛除,剑气被磨灭,对于赵紫涵的伤势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伤口周围的乌黑正在以肉眼可见向内收缩,伤势在好转,这让李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
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这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是古炳昌提前作出布置,埋伏在外的人手,都是他手下的精兵悍将,其目的,就是为了防范那位碧眸男子突然暴起,翻脸不认人。
怪不得帝王厅里动静闹得这么大,也不见半点儿来援的人影。
现在的古炳昌,已经彻底明白了古宽脸上的惊愕到底从何而来,心里除了惶恐以外,更多的,则是憋屈。
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连打上门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对于这背后的冤仇,就更是无从了解。
自己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啊?
甚至于,李庆带给古炳昌的震撼,已经不在一个“人”字所能界定的范畴了。
古炳昌这边还在思索着来人究竟是谁,下一刻,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在前方浮现,挡在路中央,断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