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为首那位看上去四十出头,留着络腮胡,领章上画着三个v的侯建利治安长来到吧台前,先白嫖了三杯价位不低的酒,而后才拿出一幅画像,开始例行询问。
询问是短暂的,没有收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而这点时间远不够把酒喝完,三位治安员靠在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咒骂上司,直到侯建利看见了李庆,骂声才停了下来。
“李庆,你从我表哥那儿借的钱,这个月是不是该付息了?”侯建利放下酒,走到李庆和谢凯跟前,大声问道。
这是他与李庆之间约定的暗语,真实意思则是想让李庆去打听任何一位罪犯的情报,让他好能交差。
谢凯对暗语的事并不知情,听了这话,还以为李庆真是欠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治安员的债务,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
李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超凡、试炼境和铜书三者身上,根本无心于此,便说:“现在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再缓一阵子吧。”
侯建利眉头一皱,但既然李庆不愿意赚这个钱,他也就不多纠缠,毕竟愿意做这个生意的还有大把人。
“有钱的话,记得第一个还给我。”侯建利冷哼了一声,拿手指点了点李庆的胸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就带着两个手下出了酒吧。
“你欠了不少钱?”侯建利走后,谢凯状似关心地问道。
李庆这次是摇头,微笑说:“没有,你多想了。”
谢凯只以为李庆是在强撑,说:“没事,有困难随时来柳浪街那边找我,浦华公寓,稍微一打听就能找到,或者直接去我公司找我也行,对了,你应该还住老胡同那边吧?”
浦华公寓,宁浦早些年打造的精英人才聚集地,那儿的住户基本上就代表了宁浦年轻一辈里的上层阶级,而老胡同,则是脏、乱、差的代表。
“嗯,没搬。”
谢凯“哦”了一声,朝李庆“歉意”地一笑,道:“那边没我不成事儿,我先过去了,以后常联系。”
李庆轻轻“嗯”了一声,待谢凯走远后,才默默地灌了一大口廉价麦酒。
“心里不舒服?”一直做旁观者的周琪姵适时开口,“不爽就怼回去呀,来这里还这么忍着干嘛?”
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其他原因,李庆的双眼染上了一层红,他摆摆手,没有多解释什么。
周琪姵撇了撇嘴,李庆谈兴不高,她也正好光明正大的“摸鱼”。
相比李庆这边的沉闷,谢凯那边,在正主回来后,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俨然成了后海六号中最热闹的地方。
在这片声浪中,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而入,他嘴唇偏厚,气度沉稳,头发间白,眼角皱纹明显,一进门就轻车熟路地大阔步向吧台走去。
“秦总?没想到,真能等到他。”
谢凯其实一直留心着酒吧里来往的客人,他今天能“纡尊降贵”的来到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听说了秦阳好秦总喜欢来这里消遣的小道消息,想着能不能在大领导面前混个眼熟。
抿了一口,算是回应了下属的敬酒,谢凯放下酒杯,整了整衣装,正要起身往吧台去,好跟秦阳好来一个“偶遇”,但下一刻,他身子起到一半,理扣子的手就僵在了胸前,双眼死死盯着吧台前两条的身影。
这两条身影的主人,自然就是李庆与秦阳好。
“好久不见!”
两人的相识,是从李庆接的一单生意开始,李庆帮秦阳好找回了一块丢失的怀表,这块怀表对秦阳好意义非凡,听后者亲口说,李庆找回怀表,相当于是救了他一命。
“谢处,怎么了?”
刚才回来后,谢凯就向大家讲了刚才遇见老同学的事,还拿李庆当素材很是开了几个玩笑,让大家都觉得谢处是位诙谐幽默、平易近人的领导。
“咦?谢处,您同学对面那个人,看着有点像咱们秦总?”一个眼尖的同事瞧出了点儿端倪,低声询问道。
“我听人说,秦总也喜欢来这里的,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不会真是吧?”另一个同事附和着,“不愧是谢处的同学,这就叫‘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比不了,真比不了。”
谢凯缓缓坐了下来,靠笑声与酒水很好的掩饰了刚才的失态,但那紧扣酒杯到骨节发白的手指,出卖了他心中不平静。
李庆与秦阳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