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言语,骏马如飞,银鞍骏马驰如风。
…………
长安,秦家府邸内。
“荒谬!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跑外面去玩!”
一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拍桌大怒道,他的眉毛似乎一根根竖了起来,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他身材魁梧挺拔,眼神锐捷而明亮,但是此刻却显得格外不稳重。
“大将军,公子也是刚离开没几个时辰,您看要不要属下派人前去追回公子。”
堂下有一人单膝跪在中年男子面前询问。
那中年男子便是秦念安的父亲秦长青,作为周国唯一的上柱国,可以说是位极人臣,长安城内亦可翻云覆雨。
秦念安是秦长青膝下独子,为其妻任氏所生。任尘彩是朝中任尚书的女儿,和秦长青可谓是门当户对,传言二人的夫妻关系是颇为和睦,所以大将军并未纳妾,这位上柱国也被朝廷众人戏称为痴情的大将军。
任尘彩为秦家育有一子一女,秦念安还有一个妹妹秦怜雪,一对兄妹都遗传母亲的相貌,不仅秦念安生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秦怜雪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
“当然要派人快点追回来了,秦念安这个大混蛋,偷偷跑出去玩居然不带着我。”
秦长青刚要出声,只见一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似在二九年华,她有着精致的五官,琼鼻挺翘,面庞白皙,好似无暇的美玉一般,正是其女秦怜雪。
秦长青刚准备回答,思绪一下就被秦怜雪打断,只能朝前面跪着的下属摆摆手,对其说道:“这件事待会再谈,你先下去吧。”
转头将视线落在秦怜雪身上,沉声道:“你这丫头和你哥一模一样,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
“娘,爹又要凶我!”
秦怜雪赶忙向旁边端坐的女子求救。
任尘彩只能无奈的笑着,对其轻声说道:“你也别向着我撒娇,先回屋里呆着吧,不然我可拦不住你爹。”
秦怜雪只能无奈的撇撇嘴,转头向屋内走去。
“你也别太生气,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去闯荡就随他去吧。”
“真是不知道那个破江湖有什么好的,修行有个屁用,一品高手算的上顶尖了吧?当年老子攻打襄阳的时候,那个天下第四不也葬身襄阳城外?”
“你是不是又忘了他在气竭之前,活活从你的八万骑里拉出了两万陪他,导致襄阳城破晚了整整三日,这件事你可没少向我抱怨。”
女子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有些许揶揄的味道。
秦长青眼前又浮现那一人、一枪、一匹马,在双方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襄阳城破不过是时间问题,可那一人一骑孤身立于城门外。
身为一品高手的他,要走他麾下无一人可以留下他,可是城外的他无怨亦无悔。他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让那八万铁骑都不能前进一步。
最终他吐出最后一口气,长枪驻地,单膝跪倒,人死而身不倒,他的目光却没有正视大军,目光微微偏移,秦长青知道他是在望着那座襄阳城。
秦长青征战多年,能被他记住的敌人寥寥无几。
但他记得他。
他是那年江湖武评的天下第四。
他说他叫孙鹤霄。
秦长青眼中似乎出现一缕光,但是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蚍蜉撼树,毫无自知自明,只能守的了一时,一人之力又怎么能和一军之力抗衡?修行的极限也不过如此。”
任尘彩不满他的回答,又争辩道:“听说龙虎山的修道之人不乏有可以得道升天之辈,传言五百年前不是又有一位道士在龙虎山顶驾鹤而上,登天而去吗?”
“五百年的事哪做得了数,你我都不曾见过,说不定只是那些道士骗人上山烧香的手段罢了,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秦长青只能讪讪道,任尘彩也是莞尔一笑,不再辩驳。
秦长青稍稍沉默后,发出一声长叹,而后轻轻低语道:“念安念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