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保成坐着派出所里的摩托快马加鞭地往回赶,那边老何也盼保成盼得眼睛都大了,他担心保成出去犯憨傻,办点事情总比别个要多费些周折,到头来耽误事哩。
保成那身傻劲一犯,确实能吓得死人,但也有被他歪打正着的时候,比方说这回,要是保成不耍点傻聪明,能这么顺利就搬回救兵?这就是老何想不到的,更让老何想不到,保成不敢想的是刘瘸子的手段,他一出手轻松就让保成和老何那一盘棋成了死局。
派出所里的人一来,老何肩上的担子才算落了地,他长吐口气提起衫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倒春寒的时节,给急得冒一头虚汗。
保成跳下边三轮就拉着老何问:“怎么样,怎么样?”
老何点头说:“没问题,我一点小差都没开,紧盯着哩。”
保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胸有成竹地带着派出所里的俩位民警同志破门闯进两金兄弟家的院子里头。
接下来的场景可想而知……
院子里空荡荡的,别说那一大堆树皮,就连落在地上的那些枯树叶都飞得无影无踪,剩下一棵带着讽刺意味的泡桐树,把花开得那样热火朝天。
保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老何傻了,两位来调查的民警一脸疑问。
保成转身飞奔到门外,重新对这个门口认真仔细非常慎重地确认一遍,才又走进院子,把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瞪成两只大牛眼,恨不能把地皮穿透三尺,他使劲揉眼睛,使劲看,遗憾的是,这院子里是相当的干净,大约这院子还从来没有像现在样整洁干净过。
“老何……”保成不知所措地望着老何。
“我……我……不知道……”老何一脸惊恐,大白天的真见鬼了。
难道真的有土行孙把东西从地下偷走了,可那土行孙不去偷金银财宝,来偷这堆烂树皮做什么?
老何不知该怎么向保成解释,保成肯定以为是他没把这重要的证据看好,要责怪他不守信用了。
“同志,我是云溪村的老支书,我敢用人格保证保成说的都是真的,几个钟头前,我亲眼看到这棵泡桐树下堆着一大堆树皮,那些树皮都让人用草袋盖着,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贼骨头做贼心虚,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民警没说什么,走到那棵泡桐树下仔细查看,发现树下面确实有堆积过物体的痕迹,这块地皮还是潮湿的,上面的东西显然刚被移走。
“你真的没看到有人从大门把东西运走?”民警问。
“真的没有,我是一个黄土埋到胸口的人了,不敢撒谎,要积点阴德嘞。”老何向民警保证。
保成抱着头瘫坐在一块长满绿苔藓的断石板上,老天爷专要欺负老实人,他能怎么办?
毕竟还是经常破案的民警有经验,他们观察了院子周围的环境后,立刻怀疑到那堵一人左右高的老土墙,那土墙经年被风雨冲刷着,整面墙体早已坑洼不平,身手稍敏捷一点的人翻越这堵围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有几个人帮手,完全可以不费力地把一堆树皮从这里运出去。
“后面这户有人住吗?”民警指围墙问。
“有,有,”老何说:“那是根木家的房子。”
“你带我们到根木家里头去看看。”
“成,成,”老何赶紧地带着民警往根木家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