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早稻的农忙到了,田里一忙开,带孩子就成了秀兰的一个大难题。天气酷热,太阳像烈火般把大地点燃了,在烈日下农作的人不仅可以从身上拍下大把盐晶子,还能清晰地闻到自己皮肤被烤焦的味道。
最近追云对秀兰的的态度很冷淡,秀兰不是凤仙,她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是很敏感的。秀兰不知道追云是因为什么对自己有了看法,但隐约能猜到跟保平分家的事有关系。
眼下实在无计可施,秀兰只能向追云低头,央求她帮忙带一下孙子。追云推托的理由很敷衍,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我还有点事,我现在忙,等会吧,等我歇下来再说。”而对凤仙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说话有笑脸,家务事也会主动过去帮着做一些。
秀兰想来想去就是想不什么明白,如果是保平这次分家让公公婆婆受了气,这账也应该算到保平头上去,但现在看来,他们对保平的态度却比以前好多了。而保平也完全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腰板硬了,说话也牛气了,对外说:“保成那人就是太好商量,什么事情都由老的说了算,到我这里来看看,是谁说了算的。”
秀兰咬咬牙,只能带着军军到地里去干活,憋着满肚子的委屈。军军在田头打滚玩淤泥水,玩成个泥**,秀兰也不管,她就是要让他奶奶看看他这副样子,看她亏心不亏心。
保成见儿子在外面被虫子咬了一头包,心疼得要命,跑去找追云:“妈,你看军军,都被虫子咬成这样了,你也看得过去?他难道不是你们的亲孙子?”
追云看着倒似很解气,阴阳怪气地说:“你老婆平日那么闲,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么?”
保成看出追云是有意为难秀兰,不知秀兰哪里把她给得罪了。
保成回家质问秀兰:“你是怎么我妈了,惹得她这么生气。”
秀兰委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做错了什么,就当来面来说,我要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给他们磕头赔礼还不行吗?”
傍晚时分,到野外晒了太阳的军军发起了低烧,坐在门口一直哭闹着。看着孙子那样哭闹,追云也忍心看得下去,竟然装作没看见,跑去帮凤仙做饭去了。
秀兰看到这一切,肺都要气炸了,不争气的眼泪“叭哒,叭哒”地往下掉。
军军哭,她也不管,反正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你们不要,我也不要了罢。
太奶奶听到军军一直这样哭个不停,实在听不下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保成家门口心疼地说:“孩着都哭哑了,你们这帮人做事,心里得有个数,有什么过节也别拿孩子出气,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太奶奶正说着,刚放牛回来的春花看到军军没人管忙跑过来抱起孩子。
太奶奶嘱咐春花说:“花啊,别忘了喂军军喝水,这孩子哭得都要脱水了。”